從心……慫？

沈懷稷聽著她的想法，嘴角也輕輕地揚了起來：“倒也不用壓的太低，五兩便可，不算太高，也不比普通書院低。”

“那對普通學子不就卡了一道難關了嗎？”季綰綰覺得這樣跟她的初心還是有違。

沈懷稷笑著看她：“想別的辦法補給他們。”

季綰綰眨了眨眼，不過短短三秒鐘的時間……她突然頓悟了：“獎學金！！！”

“雖然入學束脩貴，但若是成績優異，獎學金相當於把他們的束脩陸續退給他們，甚至特別優異的還能把獎學金當作賺錢的方式！”

沈懷稷雖然沒聽過‘獎學金’這個詞，但聽著她的形容，倒是很貼切。

他點頭道：“是個不錯的主意。”

然而季綰綰被這麽一點，腦子裏突然又想起了好幾種辦法：“還可以設立一個入學考試，如果考試成績非常優異，書院可以免一定的或者全部的束脩！”

“還有還有，若是各縣的案首這種來入學，甚至可以倒貼銀子請他們來！”

“總之，不管是入學前的扶持，還是入學的獎金，都是以學子們本身的學業成績為主，讓他們知道只要好好學習，是可以邊讀書邊賺錢的！”

從前學子們最多的營收來源就是抄寫書本，但自從有了印刷術，學子們也基本失去了這條賺錢的路數，若不是季綰綰把全京城的書本費強行降了一大半，只怕學子們也要有暴亂。

沈懷稷靜靜地聽她慷慨激昂的說話，眼裏的欣賞越來越濃，妻子總是這樣不經意間就帶給他驚喜。

季綰綰還在叨叨叨一直說：“哦對了，也不光是書院，不是還有一些學子們在茶館裏面鬥詩鬥對子嗎？將來書院可以公開辦這個活動，邀請全京城的學子來參加奪獎，鼓勵大家好好學習！”

只要學習的學子夠多，她書館的收入就會源源不斷，而全大晉普及教育後，整體國力也會顯著提升！

於公於私，這都是很不錯的建議。

沈懷稷道：“我覺得這些想法很好，可以試試。”

季綰綰被他認可，興奮的渾身都是精神氣，她仿佛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標，身上的幹勁一下就來了！

“南南，快都幫娘親記下了，我明日就要跟羅夫子好好說說！”

她亢奮的直搓手，仿佛一個創業公司的小老板在找到努力的方向後，急匆匆地就要開始實施！

“記下啦記下啦！娘親方才說的時候南南就在記了！”

沈知南揚了揚他剛寫好滿滿一大頁的宣紙，毫不吝嗇地誇道：“娘親真是太厲害了，一下子就想到了這麽多好辦法！”

季綰綰嘿嘿笑著撓頭：“都是你爹點醒了我，不愧是沈大丞相，太會抓重點了，我以前都沒往這個方向想過。”

沈懷稷無奈的搖搖頭，朝她問道：“後面都看完了嗎？”

“還沒呢，我剛看了兩條。”季綰綰說著就要接著往下看。

沈懷稷也識趣的沒打擾她，他知道這種感覺。

剛當上丞相時，他手裏大權在握，很多想做的事情輕而易舉就能做到。

那一夜，他將腦海裏所有不滿的、期望的、思慮的，所有能為大晉好的辦法，一條一條都記了下來，就等著日後挨個去做。

當事情一件件被完成，心裏就有一種了卻一樁心事的滿足感，身心都很愉悅。

“食堂的飯菜能全免費嗎？每頓都要花銀子，這學上的好花錢啊……”

沈知南無奈地提醒道：“娘親，這銀子是花到你腰包裏的……”

“哦對……但也好貴啊，能免一部分嗎？”

沈知南無奈望天，回她道：“不能哦，會挨其他書院的打。”

“好吧~_~”季綰綰考慮到自己的小命，決定還是暫時放棄比較好，以後再找機會改進！

書房裏，又接著傳來季綰綰脫離實際的問題，不過一個個都被沈知南給否決了，小家夥並言辭誠懇、邏輯清晰，讓她沒有繼續再垂死爭辯。

沈懷稷在一旁越聽越想笑，只覺得妻子和南南的身份像是顛倒了，她才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才對。

想法那麽單純，不受金錢名利所累，寧願不要自己的利益，也要讓眾學子們好。

這樣的妻子，真是讓人深覺可愛的同時，又激起人濃烈的保護欲望。

沈懷稷想，即便她真的不小心踩到其他人的利益，他也絕不會讓任何人來傷害她。

等到季綰綰跟沈知南看完，已經是深夜了。

季綰綰這才意識到小家夥平時在這個點早就睡覺了，她看了看南南有些發紅的眼圈道：“抱歉抱歉，娘親忘記時辰了，乖南南，娘親這就帶你回房睡覺！”

沈知南打著哈欠道：“沒關系娘親，我自己回去就好了，就是院子太遠，走路時間會長一點。”

季綰綰心疼道：“這樣啊，那以後……”

“我送你回去。”沈懷稷打斷她未說出口的話，上前抱著小家夥就走。

猝不及防被扛起來的沈知南：“？？？”

就差一點點！

差一點點娘親就要松口讓他搬回來了！！！

爹爹大壞蛋！！

又破壞他的裝可憐大計！！！

小家夥眼淚汪汪地被自家爹爹抱走，心裏有苦說不出，只能含著淚暗暗又給爹爹記上了一筆。

他要記好了，下次再裝可憐，一定要避開爹爹！

季綰綰見那消失不見的父子，忍俊不禁道：“沈懷稷反應真快，我差點就上套了。”

南南還是不能住回來，不然太容易教壞小孩子了。

捂臉，遁走。

小桃的聲音從外面傳來：“熱水已經準備好了，夫人洗澡時要不要旁邊再放盤棗糕？”

季綰綰應道：“再加一盤桂花糕！”

小桃：“……”又一次低估了夫人的食量。

季綰綰的大腦剛經過高強度的消耗，肚子裏的食物儲備早就不足了，再不多吃點東西，夜裏肯定會醒的。

浴室裏，整個房間都圍得嚴嚴實實，季綰綰舒舒服服地泡在裏面吃吃喝喝，等洗完澡兩個盤子也空了。

小桃疲憊地幫季大胃王收拾殘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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